《1989北京制止动乱平息反革命暴乱纪事》节选

1989北京制止动乱平息反革命暴乱纪事
中共北京市委办公厅编
北京日报出版社出版

1989.7

编者按：1989年的4、5、6月份，北京发生了建国以来规模最大的学潮，很快就演变成政治动乱，紧接着发展成为一场反革命暴乱。从4月15日学潮发生到暴乱的基本平息，我们经历了60多个惊心动魄的日日夜夜。为了帮助大家回顾这极不寻常的两个多月，便于考察事情的经过，分析问题的来龙去脉，我们编写了这本《纪事》。为了说明问题，我们将去年秋季以来的有关情况一并计入。由于时间仓促，水平有限，难免还有遗漏，请读者批评指正。

1989年7月7日

目录大标题

一、1989年秋至1989年4月15日胡耀邦同志逝世以前的一些动向
二、4月15日至22日，悼念胡耀邦同志期间发生学潮和动乱
三、4月23日至5月3日，《人民日报》“4.26”社论对动乱的定性是正确的
四、5月4日至12日，动乱由缓和转向激化，事态继续发展
五、5月13日至19日，绝食和大游行，动乱扩大到全社会
六、5月20日至6月2日，首都部分地区戒烟，极少数人积极策动暴乱
七、6月3日至30日，反革命暴乱的爆发和基本平息

内容节选

6月4日

凌晨1:30， 北京市人民政府和戒严部队指挥部在天安门广场再次反复播出《紧急通告》：“首都今晚发生了严重的反革命暴乱。……凡在天安门广场的公民和学生，应立即离开，以保证戒严部队执行任务。凡不听劝告的，将无法保证其安全，一切后果完全由自己负责。”广场上大批群众迅速离开，但仍有一部分人盘踞在广场南端人民英雄纪念碑一带。

凌晨4:30，广场上广播了戒严部队指挥部的通知：现在开始清场，同意同学们撤离广场的呼吁。随后，广播了北京市人民政府和戒严部队指挥部关于迅速恢复天安门广场正常秩序的通告：

天安门广场是我们伟大祖国首都北京的中心，是我国举行政治性集会和迎宾活动的重要场所，是新中国的象征。但是，现在天安门广场已经成了极少数人制造动乱、传 播谣言的市场。为了经快恢复天安门广场的正常秩序，根据首都和全国人民的共同愿望和北京市人民政府关于在北京市部分地区实行戒严的第1号令，决定立即对天安门广场执行清场。

一、凡在广场上的所有人员，听到广播必须立即撤离现场。

二、如果有人违抗和拒不执行此通告，扔继续滞留广场，戒严部队有权采取一切手段予以强行处置。

三、清场后，天安门广场由戒严部队严格管理。

四、希望一切有爱国之心，不愿意国家动乱的广大学生和群众，要积极配合戒严部队执行好清场任务。

5:00左右，广场上的学生开始撤离，戒严部队同时进驻天安门广场。到5:30，整个过程结束，无一人死亡。

有一些战士在执行戒严任务中被暴徒打死，而且手段极为残暴。在阜成门立交桥栏杆上吊挂着一具从装束上看是战士的尸体，人士被残害后吊起来的。北京市武警总队一支队的一辆救护车在人民医院附件被围，车上有8名受伤的战士，车被砸，一名战士被当场打死。白塔寺附近，有2名武警战士被打致死，前去解救的几十名战士也被打。5:20左右，在崇文门，一名战士被一伙暴徒从过街天桥上扔下，浇上汽油，活活烧死。在南池子附近，一辆军车熄火。一二百名暴徒冲上去，用砖头猛砸驾驶室，把司机活活砸死。西单十字路口以东300米一名解放军军官被活活打死，暴徒们还不罢休，又将其尸体剖腹。有的干警和战士受伤后，因交通堵塞，不能得到及时的抢救和护理。就是送到了医院，还被歹徒们追赶、围困，不准治疗。

3:00多，约有几千暴徒拥到市公安局大门前，投掷石块、燃烧瓶，门口岗楼被烧，10多处起火。他们还开来一辆大汽车，顶在大门口处，后又将汽车点燃。市公安局大楼几十块玻璃被打碎。在市公安局院内、大门外的石头有近万块。公安机关用喇叭进行宣传，这些暴徒仍不离去，辱骂声、叫喊声不绝。忍无可忍的民警最后反击，抓获13名歹徒。

凌 晨以后，焚烧军车的暴行愈演愈烈。在天坛东侧路、天坛北门、前门地铁西口、前门东路、府右街、六部口、西单、复兴门、南礼士路、木樨地、莲花池、车公庄、 华东门、东直门，以及朝阳区的大北窑、呼家楼、北豆各庄，大兴县旧宫乡等地，数十个路口的数百辆军车，被暴徒用汽油、燃烧瓶和土制喷火器引燃，火光冲天， 有的战士在车内被活活烧死，有的跳下后被活活打死。有的地方；几辆、十几辆、甚至二三十辆军车同时被烧，一片火海。在双井路口，有70余量装甲车被围，其中20余辆车上的机枪被暴徒拆掉。京原路口至老山骨灰堂以西，30多辆军车被暴徒付之一炬，不知去向。有几名暴徒在复兴门立交桥一带，开着抢来的装甲车，边行边开枪。

在 砸毁、焚烧军车的同时，一些暴徒对民用设施和公共建筑物发动了攻击。位于西单的燕山等商店的橱窗被砸。毛主席纪念堂西侧的松树墙被点燃。一些公共电汽车、 消防车、救护车、出租汽车被砸毁和烧毁。特别恶毒的是，一伙人将一辆公共汽车推到天安门城洞下点燃，企图烧毁天安门城楼被及时扑灭。

15:00，北京市人民政府、戒严部队指挥部发出《紧急通告》：

部队在执行戒严任务中，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理解和支持。但是，有一小撮歹徒，抢夺部队枪支，砸烧军车，毁坏装备器材，殴打、绑架解放军干部战士。这是反革命暴乱行为，必须坚决制止。特通告如下：

1、凡抢夺的枪支、装备、器材，自通告发布之时起，于48小时内，上交当地公安部门或部队。

2、绑架的部队干部战士，公安干警，武警人员，必须无条件地送回部队。

3、立即停止砸烧军车、装备器材的破坏行为。

违反以上各条，戒严部队有权予以严惩。

据《四川日报》报道，“6月4日，一伙歹徒在成都市冲击市人大和市政府机关，殴打残害公安、武警战士300多人，砸坏烧毁数十辆电车、警车，抢劫烧毁人民商场和一些商店，烧毁人民东路派出所、治安岗亭及多路口的交通指挥台。”

5.17-5.18：百万民众大游行

《北京青年报》1989年5月19日第1296期

血红的朝阳从黑夜中迎来了5月17日的黎明。

天安门广场上，昏迷的绝食学生数量直线上升，急救车闪耀的蓝灯和尖厉的笛声刺激着北京人的神经……

1 5月16日傍晚阎明复同志到广场劝说后，“首都高校学生绝食请愿团”，“首都高校学生对话代表团”和“首都高校学生自治联合会”三方马上召开紧急会议。经过近1个小时的激烈争论，对话团“市高联”的代表同意“给政府一点时间”，撤出广场，并在协议书上签了字。“绝食团”的代表拿出绝食学生民意测验的结果——2699名绝食同学反对撤出，占总人数的95%，54人同意撤出。于是“对话团”和“市高联”的代表服从了绝食同学的意愿，撤出天安门广场的“议案”被否决。

2 17日上午10点，一些游行队伍陆续向天安门广场进发。到下午近2时，游行队伍已连成数条不见首尾的长龙，口号声响成一片。新闻界的队伍中，记者纷纷把各自的报纸迭成帽子戴在头上。中国日报的标语引来一片人潮“40年铁树开了花，党报记者要求说真话！”声援民主斗士，要求新闻自由！”，“老大哥来了”的标语格外赢得一片欢呼。工人们高喊，“学生挨饿，大哥心疼.不怕开除，不怕解雇，不要工资，不要奖金！”

全国妇联的标语，“莘莘学子生当舍己，孩儿母亲岂能旁观！”中学生们高呼：“向哥哥姐姐们致敬！”

小学生们带着红领巾唱着！“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行进。他们摇着“救救哥哥姐姐”的小旗。

医疗界的标语是“官倒+腐败=癌症”。

天安门前，记者见到了民主党派的游行队伍。民联、台湾自治同盟、中国农工民主党、致公党、九三学社的成员打着“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强烈要求紫阳、李鹏尽快和学生对话”等标语，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民革机关的成员，群众对他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参加游行的还有中央一些部委、教育界、文学界、文艺界、出版界、商界，以至个体户的成员，计达百万人。“我们不再沉默”、“觉悟”、“觉醒”的字样触目可见，“学生无罪，爱国有功”、“对话对话”的口号时时可闻。

约晚上22点40分，一支身着警服的队伍突然现在天安门广场，队首大横幅是“中国人民公大学”后面一个较小的横幅是“我们来迟了！”

3 记者的采访车里，突然被塞进来一张绝食团发出的《告全市人民书》呼吁游行声援"有秩序地进行，“如果游行引起骚乱，扰乱治安，则会给本次学运带来不堪设想的后果，使绝食同学、广大师生、广大群众的一切努力一切牺牲毁于一旦，使本次学运被真正戴上动乱帽子，以至于夭折，中华民族也许又要沉默70年。”《告全市人民书》恳求同胞们避免情绪过于激动、喊出不适宜口号、更不能由于激愤而采取过激行动，一定要自觉维护秩序。严防打砸抢现象发生。“他们忧虑的事情没发生。”

4 17日下午8时许，记者乘坐的贴有“北京青年报采访车”标志的大发车被人群阻截在前门路口。一位手持小旗的学生立即走来，指引导引车前行。一队手挽手的学生向两边分闻，一条缠在许多人手臂上的长绳撇下。记者发现，万头攒动、标语林立的人群中竟然有一条七八米宽的通道.那位手挥指挥旗的的学生在车后闪过：“请靠边行驶，为救护车留出通道。”

这就是生命线。一个由千余名学生自发组成的生命线。过车的间隙，行人可以从几个固定的口子迅速通过。哨音响，两边的纠察员立刻组成人墙，保证车的通行。

自13日下午大学生开始绝食，来广场的人越来越多，于是学生们于15日中午组成专门的纠察队建起了这条通道。它关系着三千多名绝食学生的生命安危。北京大学2位学生说：“组织这条生命线，以保障我们的请愿顺利进行，也让政府领导人看着我们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一位来自合肥大学的同学已经在天安门广场东侧倒坚持一天了，他激动地说：“北京的同学们真有办法，我是自愿来帮忙的。”

一位不愿披露姓名的老民警对记者说，“我当了20多年的交通警，这样自发组织指挥交通还是第一次。”到夜22时，记者看到广场东侧的生命线上已经有民警加入了。18日中午，一队队警察列队跑来，协助维持秩序。

5 5月17日晚9：20，绝食100小时，晕倒的绝食学生已达1400余名。急救车几乎每分钟都要出动，绝食学生大多躺在临时搭起的帐蓬下，各种饮水器皿排在一边。由于人群密度太大，绝食区空气混浊、垃圾遍地、地面潮湿，各种象已显示出流行病暴发的前兆。

北京政法大学的同学告诉记者，他们学校共12多名绝食同学，晕倒20多个。北京科技大学有14名绝食学生被送进医院，其中6人又跑了回来。在绝食指挥部，记者看到北师大绝食负责人杨朝晖穿着病号服被几名医务工作者围着，他已经是第六次从医院跑出来.医生护士苦口婆心地劝他回去，他就是不肯。他告诉记者自己第一次晕倒是15日凌晨，当时他劝人大的同学向广场东倒转移，以免影响戈尔乔夫来华举行仪式。可人大同学不肯，他一急就晕了。现在他也为绝食前途感到焦急，这么多人参加绝食完全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料，他恳切希望政府能够满足同学们提出的要求，不然结果将难以预料。

6 5月18日凌晨1点30分。严家祺等人来到广场，继续在政府与学生中间斡旋，但没有成功。学生表示不让步。天安门广场，国旗南侧自西向东一字排开几十辆公共汽车，上面坐满了绝食的学生.纪念碑基座前也被清理出来，四周有学生纠察队组成隔离线。医护人员正在纪念碑上下和绝食场地喷来苏书消毒，上午，电台和电视台播出了中共中央总书记赵紫阳及政治局常委李鹏、乔石、胡启立到医院看望绝食学生的新闻。

记者闻讯立即前往天安门广场.中央美院绝食学生赵少谷接受采访时说，"看望学生是不错的，但对此我们并不满意。他说，如果政府再不进行实质性对话，有些绝食学生可能采取更强烈的措施，如拒绝医生护理，拒绝与最高领导层以外的任何形式对话等。记者在车上采访时，突然传来一片哭声。前来慰问的十来个双榆树中学的女学生泣不成声：“哥哥姐姐们，你们要保重身体，我们心疼你们，我们爱你们！你们千万不要绝水，不要绝水……”车上的大学生们与他们激动地握手，很多人洒下了泪水。

中午，李鹏、李铁映、阎明复等同志和绝食学生代表在人民大会堂进行了对话，但没有取得结果。憋了一夜半天的雨终于落了，天空乌云密布。雷声隆隆，通向天安门广场的路上，仍然是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震耳欲聋的口号声。大粒的雨点落在游行者身上，人们毫不在乎。和头一天不同的事，今天出现许多卡车，大轿车。

今天，又有大约一百万人上街游行，声援学生。
民众游行仍在继续。
学生绝食仍在继续。
长街上，求护车的蓝灯仍在闪烁，汽笛仍在嘶鸣。

《经济日报》1989年5月17日第2217号 头版

赵紫阳同志代表中央政治局常委发表书面谈话

充分肯定学生的爱国热情，党和政府绝不会“秋后算账”，

希望同学们保重身体，停止绝食，尽快恢复健康

新华社北京5月17日电 5月17日凌晨，赵紫阳同志代表中央政治局常委发表书面谈话，全文如下。

同学们:

现在，我代表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鹏、乔石、胡启立、姚依林同志，向同学们讲几句话。同学们要求民主和法制、反对腐败、推进改革的爱国热情是非常可贵的，党中央和国务院是肯定的，同时也希望同学们能够保持冷静、理智、克制、秩序，顾全大局，维护安定团结的局面。
请同学们放心，党和政府绝不会“秋后算账”。

我还要告诉同学们，中央对大家提出的合理意见和要求：非常重视。我们将进一步研究同学们和社会各界的意见和要求，提出和采取加强民主和法制建设，反对腐败，推进廉政建设，增加透明度等实际措施。
　
同学们，建设四化，振兴中华的担子最终要落在青年一代身上。你们为国家和民族做贡献的时间还很长。中央希望同学们保重身体，停止绝食，尽快恢复健康。这样，中央就放心了，你们的父母、教师和广大群众也就放心了。同学们回去以后，中央和国务院的同志还会继续听取同学们的意见，同各方面多层次多渠道的座谈对话都将深入进行下去 。

我再次呼吁同学们，停止绝食。祝愿同学们尽快恢复健康。

首都部份新闻工作者疾呼中央不要失去最后机会

《北京青年报》1989年5月19日第1296期

本报讯（记者杨平 何小娜）大学生绝食，百万市民声援，国家危急。 新闻界在此历史关口要组要担负什么责任？5月18日下午，十余家首都各报编辑记者聚集《世界经济导报》驻京办事处，达成共识，向中共中央、社会各界及大学生发出呼吁。

一、恳请中央不要失去最后一次机会，立即以最大代价，包括承认学生运动以来的一切决策失误， 特别是《人民日报》4 • 26 社论，与绝食学生达成妥协。断不得实行军营和大规提镇压。

二、全国工、青、妇、企业界知识分子团体和一切有社会责任感的公民，在向学生提供声援和人道主义援助的同时，要发挥自己的社会作用，保护学生，维护稳定大局，不要让动乱此帽子拍到学生头上。

三、中央必须立即召开党和国家最高权力机关特别会议，在正确评价学生运动基础上，决定一系列刻不容缓的政当改革和经济改革措施。同时和据民意进行人事调整。

四、国家职能部门，特别是公安部门，要积极与社会组织和学的织合作，维护社会正常生活和工作秩序。

五、中央应切底摒弃以阶级斗争的老模式来处理社会分歧。社会各界与学生组织也应支持通过妥协和相互容纳 ，使国家走上民主与法治的政治现代化道路。

北京晚报1989年6月6日文章

「血洗天安门广场」纯属谣言

本报讯：现在北京市一些大街小巷有人散布说什么“解放军血洗了天安门广场 ”，“天安门 广场是用坦克轧平的 ”，“3000 多人 , 一人一枪”，“用机枪扫射"。据戒严-部队指挥部介绍 , 这些都纯属谣言。事实真相是在天安门广场清场过 程中，一个人也没有死。

6月4日凌晨一时半 , 北京市人民政府和戒严部 队指挥部发出紧急通告，要求“凡在天安门广场的 市民和学生 , 应立即离开 ”，广场上反复播放这个紧急通告后，大批围观群众迅速离开。但仍有一部份入围聚在广场南端人民英雄纪念碑一带。

凌晨四时半，广场上广播了戒严部队指挥部的通知，现在开始清场，同意同学们撤离广场的呼吁。随后从凌晨五时左右，在广场上的大学生也举着旗子和横幅缓缓从广场南端撤走。戒严部队开始清场。在清场过程中根本未发生严重冲突，解放军战士没有打死一个人，军车也没有轧死一个人。天亮后广场上的火光，是战士们在烧堆积在广场上的垃圾、纸箱及破 旧帐篷。

北京市人民政府 戒严部队指挥部紧急通告(一)

在首都发生的这场反革命暴乱中, 一些暴徒抢劫军用枪支弹药, 袭击抢杀解放军、武警、公安干警和无辜群众, 砸毁焚烧军车警车和公共电汽车、袭击国家首脑机关、公安机关和要害部门 , 疯狂进行打砸抢烧杀等破坏活动。 对上述严重犯罪行为必须坚决制止, 依法严惩, 为此, 特严正通告:

一、反革命暴乱分子搞打砸抢烧杀的犯罪行为，必须立即停止。不听警告, 胆敢继续犯罪者, 执勤人员和公民都有权采取一切措施当场制止。
二、凡在这场反革命暴乱中参加打砸抢烧杀等犯罪活动者, 必须立即向公安机关和本单位领导坦白自首，争取从宽处理。拒不坦白自首的, 将依法严惩。

三、凡持有戒严部队散落的枪支弹药者, 必须将枪支弹药立即送交公安机关，不得隐匿或擅自处理。拒不送交者, 以私藏和抢劫枪支弹药罪论处。

四、全市广大干部、职工群众、大学生、全体市民, 要积极揭发检举暴乱分子的罪行。对提供重要线索有功者给予重奖, 对知情不举、包庇和窝藏罪犯者, 要根据情节轻重依法追究法律责任。

1989 年 6 月 5 日

北京市人民政府戒严部队指挥部紧急通告(二)

首都发生的反革命暴乱, 目前尚未完全平息。一小撮暴徒打、砸、抢、烧、杀, 无恶不作。现在, 他们还在到处制造谣言，设置路障，围堵、烧、砸军车和公共汽车，袭击解放军戒严部队、武警租公安干警，有的向群众打黑枪嫁祸解放军。为了保证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避免不必要的损失，特向全体市民 紧急通告如下:

一、全市人民要提高警惕 , 不要听信和传播谣言，发现造谣者要立即向本单位和公安机关报告。
二、广大职工要坚守岗位 , 市民要留在家中，不要随意上街，不要在街头聚集围观。
三、遇有暴徒围堵烧、砸车辆，袭击解放军、武警和公安干警时，要立即离开，以保生命安全。
四、遇有暴徒进行其它犯罪活动，要记下暴徒特征，立即向公安机关报告。
五、全市人民要积极配合解放军戒严部队、武警和公安干警，坚决打击一小撮打砸抢烧杀的暴乱分子，以尽快恢复正常秩序保证人民工作、生产，生活正常进行。

哥哥，姐姐：我爱你！

《中国妇女报》1989年5月19日第462号

（按）十八日下午，北京市一一一中学两位女同学冒雨送来了她们写给绝食团大学生的信，她们哭着说：「当官的不理解他们......」

现把来信摘发如下：

敬爱的大哥哥、大姐姐们：

你们绝食已经六天了，为了民主，你们付出了这么多代价，我们敬爱你们。
作为中学生句我们也同样拥有爱国心。你们的行动，已经唤醒了人们，人们不能再沉默下去，再忍耐下去。相信历史会对你们的行动作出公正的评价！是你们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公平对话。你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请接受小弟弟、小妹妹们的请求：喝一口水吧！
　
我们的心碎了，一切有良知的人心碎了。我们也组织了声援团，我们高呼:「哥哥姐姐 ,我们来了！」

北京市一一一中学学生

一九八九年五月十八日

两名女中共党员上书赵紫阳、李鹏

《中国妇女报》1989年5月19日第462号

赵紫阳总书记、李鹏总理：

我们是有四十年左右党龄的两位老共产党员，多年从事教育工作，想就目前天安门广场的事态陈述我们的想法与请求。北京大学生绝食请愿，实在是万不得已。这恐怕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爱国主义运动。但目前绝食已有六天，声援活动波及全国。这说明追求政治民主是民心所向，觉心所向。我们两位以普通共产党员身份希望我们的总书记和国务院总理能以大局、国家前途为重，以学生的生命为重，向周恩来总理学习，到群众中去，到学生中去，去进行真诚的对话。实事求是、有错必纠是我党的优良传统。错了的就要向学生赔礼道歉，只有那样做，才会获得人民和学生的谅解。否则，酿成不良后果由谁来负？

人命关天，国难当头，请你们三思。
切盼！切盼！

北京师范学院原教育科学研究所党总支书记 陈勇
北京师范学院原统战部长 宁健
一九八九年五月十八日

万里说学生运动是爱国行动

《经济日报》1989年5月19日第2219号

据新华社渥太华5月17日电 （记者袁荣生、徐林兴）正在加拿大访问的万里委员长今天在这里说，现在学生、知识界人士、工人要求民主、反对腐败，这是敦促加快改革的爱国行动。

他指出，中国的改革开放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但是政治体制改革的步子慢了一些，民主发扬得不够，群众监督也不够。万里是在会见加拿大总督让·索维时讲这番话的。在为时55分钟的会见中，索维夫人向万里委员长询问了有关中国改革开放的政策和最近中国学生的示威游行和绝食行动的情况。

万里说，群众对中国的政治改革比较缓慢有意见。全国人大常委会将在下月召开的会议上讨论群众普遍关心的问题。但是 , 他又说，这次中国政府对学生的抗议行动采取了克制的态度。中国政府的总的方针是，创造一个稳定的社会环境，以加快改革开放的步伐。

《北京青年报》1989年5月19日第1296期文章

本报17日夜在天安门广场进行民意测验——
多数认为学运是爱国运动

本报讯 5月17日北京上百万市民上街游行声援绝食学生，在报编辑部立即组织民意问卷调查。夜晚23至24点，500份墨迹未干的问卷发到在天安门广场均市民手中，参加这次答卷的市民有工人，机关干部、知识分子及个体等户等，根据收回的423份问卷统计，认为这次学生运动是爱国民主运动的人达到 90% 以上 ,认为今天的大游行会迫使政府让步，加快民主进程的达 80% 以上，以下是答卷的部分题目统计：

(一)你认为这次学生运动是 :
1. 爱国民主运动(387)。 2. 学生闹事( 3 )。 3. 动乱( )。 4. 说不清楚( )。

(二)你对学生绝食:
1. 支持( 277 )。 2. 理解( 193 )。 3. 感到不理解( 17 )。 4. 无所谓( )。

(三) 在这次运动中 , 你曾:
1.参加游行( 262 )。 2.捐款( 240 ) 。 3.鼓掌，心里支持( 240 )。 4.未参加( 5 )。

(四)你认为谁该出来对话
1. 邓小平( 241)。 2. 赵紫阳( 248 )。 3. 李鹏( 257 )。

(五)你认为绝食游行的结局是
1. 政府同意学生要求(280 )。 2. 双方妥协( 48 )。 3. 政府镇压( 7 )。 4. 全国大乱( 11 ) 5. 说不清楚( 46 )

风雨同舟，赤字情深

摘自《学位与研究生教育》，1989年06期
文档下载：风雨同舟赤字情深

始于今年四月初的北京学潮和动乱，很快涉及到全国，随着事态的发展，动力发展至反革命暴乱，引起了国内外的极大关注。此刻，正在美国、英国、加拿大、瑞士、澳大利亚、日本和香港的一些大学和研究中心攻读博士学位、进修和搞协作研究的26名第三军医大学的闻之科技人员，忧心如焚、寝食不安。所在国家和地区的新闻媒介，各取所需的从不同立场，传播着各种信息和谣言，一些政治力量不断地掀起反华浪潮，组织一些人到驻中国使馆示威、游行、静坐、声援。一时间，谣言四起、乌烟瘴气。

祖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三军医大学的这些文职科技人员，给母校一次次打来越洋电话，发来一封封航空信件，询问真实情况，表达远离祖国怀抱、仍与祖国同呼吸、共命运的拳拳赤子之心。

几乎是同时，他们的母校——第三军医大学，正在发动各方力量，给派往国外、境外的科技人员去信，去电话，介绍国内学潮、动乱和暴乱的真相，宣传我党、我国政府的政策和制止动乱、平息暴乱的一系列措施要求海内外学子自觉与党中央保持一致。在这段时间里，这26名文职科技人员收到了母校10多个科研室、16名专家教授、部分领导干部和机关的信件、电话以及家属来信、来电。有的教授还专门给国外的导师去信，介绍我们政府的立场和态度，希望导师能影响留学人员。有一名教授给自己在国外留学生的学生写信说：“人家当着你的面把国旗烧毁，人家把象征西方自由的女神像抬到天安门广场，只要是中国人，就应当站出来反对这些可耻的行径，绝没有中立可言。”一名家属给丈夫的信说：“我们都是中共党员，我们要坚信党中央，与党中央保持一致。”

来自母校，来自祖国的信电，给这26名科技人员增加了无穷的力量，无论所在国家和地区的立场、政治态度和舆论如何宣传，他们决不改变对祖国的赤诚，决不动摇自己的政治立场和观点，更不迷惘、踌躇和消沉，而是勇敢的迎着风浪、用政治的刻刀塑造自己。护照到期的坚决回国，不寄人篱下屈当二三等公民，被邀请参与当地反华浪潮的，严词拒绝，集中精力珍惜时间发愤学习。

1986年6月到美国路易斯安娜州医学中心搞协助研究的博士生马利，今年6月结束工作时，美国已宣布给所有的中国人延长签证一年，路易斯安娜医学中心，希望他留在美国工作，他却依然选择了回国。他在给母校的信中写道：“我之所以能有今天，与我以前在国内受到的教育不无关系，我的人生观并不是要求在洋人的鼻子底下一辈子，所以我本着一个中国人的良知，一个普通党员应有的觉悟，在一片反对声中，于6月18日乘中国民航回来了，我对自己的选择从不后悔。”

1988年10月到美国威斯康星州大学进修的副教授赵华富，给母校来信说“有的学生发起签名登报、捐款声援北京‘高自联’，数次前往中国领事馆游行、示威、静坐。有的年轻朋友邀我参加，我一次也没去。我对他们说，在别人国土上示威中国政府，算什么能耐。”

今年5月动乱期间到美国宾夕法尼亚医学院学习的博士生李德勤，在平息暴乱后给父母来信说：“实现现代化需要安定团结的环境，政府平息这场动乱是完全必要的。西方制度不适合中国国情，‘四个’坚持才是中国的方向。组织上送我出来学习，我将不辜负组织对我的期望，争取学到更多的知识，为祖国效力。”

目前，26名在国外、境外留学、进修和协助搞研究的科技人员，已有21名来信向组织表示，决心与祖国同呼吸共命运，与党中央保持一致，学习和工作结束后，返回祖国，为四化建设作出应有的贡献。

分区理论是非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

摘自《江苏商论》1989年第6期
作者：黄淑佳

1989年春夏之交，在中国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整治风暴，从学潮到动乱在北京的反革命暴乱，这是资产阶级自由化同四项基本原则的一次大较量，是一场旨在推翻中国共产党的领导，颠覆社会主义制度的严重斗争。它以活生生的事实从反面告诉我们，任何时候都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这一立国之本和改革开放的强国之路，绝对不可忽视或者偏废，否则就要付出血的代价。这一深刻教训具有普遍性，对各行各业都有指导意义，经济理论研究也当然不例外。

我国的经济理论研究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意识形态方面的一条重要战线，它与文艺、新闻、出版等一样，都必须坚持党性原则，源于实践，指导实践，为社会主义服务，旗帜鲜明地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回顾过去的10年，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指导下，我国经济理论包括商业经济理论的研究，以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则为指导，以改革开放为重点，出现了空前繁荣活跃的好形势。在一些重大理论问题上，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理论、有计划商品经济的理论、多种所有制并存合理结构的理论、生产力标准的理论等理论的确立，对于人们思想认识的提高、观念的更新和实际工作的推动，都起了巨大的催化和指导作用。但是冷静地思考一下，也不能不看到经济理论存在不少问题。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思想解放还不够，理论研究还跟不上实践的发展，不能还囿于传统观点的束缚，及时给予理论上的总结和指导，这需要有科学的态度和求实的勇气去继续大胆探索；另一方面，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思潮泛滥，极少数别有用心肆意鼓吹资本主义，否定社会主义，搏杀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区别，企图把社会主义独立自主的中国变成西方资本主义的附庸。在这股思潮的袭击下，理论界思想严重混乱。一个时期以来，似乎鼓吹西方资本主义就是“思想解放”，坚持马克思主义原理成为“保守”；一些人对西方资本主义经济学的观点津津乐道。这是一种危害性更大的倾向，是当前须要着重解决的问题。

要在经济理论研究中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必须对某些理论上的是非加以廓清。从近几年商业经济研究实际的课题来看，我以为在如下三个比较重大的理论问题上必须分清界限，澄清模糊观念，清除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影响。

第一、关于商业的所有制结构，在克服“一大二公”观念的同时，必须坚持以社会主义公有制为主体的多种所有制并存，而不是搞什么“私有化”。

10年来，我们对“一大二公”的否定，是因为这种所有制形式脱离了中国的国情，不符合现阶段生产力存在多层次的实际情况，而不是对公有制经济本身的否定。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的确立是社会主义革命胜利的必然产物，是消除资本主义私有制固有矛盾的客观需要。无产阶级革命的目的，就是打碎资本主义私有制的枷锁，建立起一个能够自己当家作主、合理配置资源、不断提高社会生产力、实现按劳分配、以满足人们物质文化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的要求的经济基础，这只有社会主义公有制才能办到。没有公有制经济，也就没有社会主义。从社会发展史的角度来看，应该说公有制经济是社会主义的重要特征之一。资本主义国家虽然也有国有企业，但它毕竟是有资产阶级国家机器所操纵，归根到底是为垄断资本主义服务的，本质上不能同社会主义公有制相提并论，忽视两者本质的区别，就会陷入“形而上学”。当然这不是说，在社会主义社会，公有制经济可以包揽所有经济领域。10年来，正是根据中国的实际，根据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生产力发展的水平，在坚持公有制经济为主体的同时，发展了一定数量的个体劳动者经济的私营经济，并在体制改革中尝试将一小部分国营小商业、小服务企业转为私人经营；同时在对外开放中建立了中外合作、中外合作经济，大体形成了与我国现阶段国情相适应的所有制结构框架。但是，有些人对社会主义采取全盘否定，他们接过调整所有制结构的口号，鼓吹私有制的“优越”，主张在中国推行私有制的私有化。理由是中国没有经过一个单独的资本主义历史发展阶段，需要通过“私有化”来“补资本主义的课”。其实，在中国搞资本主义搞不通，这早已为中国旧式资产阶级革命的历史所证明。在今天，更为国际资本主义的利益所不容。而且，资本主义的固有矛盾并不因为近代科学技术的发展而消除。“持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发展中国”，这是历史的选择，也是科学的结论。诚然，在中国，公有制经济由于诞生时间不过几十年，而且在理论上和实践中受到“左”的影响，所以还存在某些缺陷和弊病，但它完全可以通过社会主义制度本身的自我改革来加以克服和趋于完善。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当然应该利用人类迄今已经创造的文明、汲取世界上一切国家包括西方发达国家经济管理中的某些经验，结合中国实际而加以运用，但这与全盘西化推行资本主义是根本不同的两码事。鼓吹“私有化”的人，不是别有用心就是无知。我们必须揭露这种似是而非的所谓“理论”的欺骗性，在所有制改革中掌握理论上的界限。

第二，我们要发展的是有计划的商品经济，不是搞什么“市场经济”。

党的十二大总结了建国以来特别是1978年以后实行改革开放的经验，对我国的社会主义经济性质作出了科学的概括和论断，这就是“公有制基础上的有计划的商品经济”，从而为我们进行社会主义建设和政治经济体制改革指明了方向。这里必须注意，一个是以公有制经济为基础，一个是有计划，一个是商品市场和商品交换。这三者统一而不分割，也即是通常所说的社会主义经济浏览模式。虽然，对这一科学概念的认识还需要通过实践、探索来逐步加深，以不断充实和丰富其内容，但有一点是明确的，我们的目标是公有制为基础的有计划的商品经济，而不是什么“市场经济”。现在有种论点认为，“商品经济”的实质就是“市场经济”，不过提法不同。对此我认为不能含糊，这实质上是混淆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界限，是一个原则问题。

在社会主义公有制为基础的条件下，之所以还要发展商品经济，是因为公有制企业之间、不同所有制企业之间、以及一切劳动者都要通过商品经济这种形式来实现劳动价值的交换，实现本企业独立的经济利益和个人的物质利益。而商品经济当然不能离开市场这个载体。离开市场去实现价值的交换，是不可想象的。正因为如此，我们在改革中十分重视对市场体系的培育和市场机制作用的发挥。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是搞“市场经济”。“市场经济”这一概念属于资产主义范畴，它与有计划的商品经济的根本区别在于：（1）资本主义制度下的市场高于一切，主宰一切，是不可驾驭的；社会主义的商品经济的市场是可以用行政、法律、经济手段加以调控的；（2）资本主义的市场主体——私有制企业是完全独立的商品生产者和经营者，而社会主义市场的主体是公有制企业，特别是全民所有制企业，它们只能是相对独立的商品生产者和经营者，它们必须受国家——资产所有者的制约；（3）资本主义的市场机制是自发地起调节作用的；社会主义的市场机制是在客观计划指导下的自觉运用。因此，公有制基础上的有计划的商品经济，也可以认为是建立在商品经济基础上的计划经济。在这里，市场调节只是实现经济目标的一种手段，而不是主宰一切。

资本主义发展的历史，也可以说是一部市场经济发展史，它是和封建主义领地分割相对立的，在数百年的发展中，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这就是千百万农民的破产和无产阶级的赤贫化，从而造成尖锐的阶级对立，这种事实是资产阶级所粉饰不了的。在今天，争夺世界市场仍然是资本主义的一个突出矛盾。我们是一个拥有十一亿人口的大国，又是一个发展中国家，我们不能依靠走市场经济的发展道路，必须依靠和发挥公有制的优势，坚持发展有计划的商品经济。既要克服高度集中、管得过多过死的弊病，又要防止放任自流、失去控制、完全让市场机制自发地起作用，否则就将对我们的经济发展起破坏作用。事实上最近几年已有不少教训，目前流通领域中的种种混乱现象的产生，与“市场经济”观点的影响不能说没有关系，我们不能让“市场经济”混淆了理论概念。

第三，实行所有权和经营权的适当分离，推行产权明晰化，不能把公有制分解，割裂。

如何增强全民所有制企业的活力，一些同志根据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的思路，提出要使产权明晰化，把国有资产同企业承包后的新增资产加以划分。有的提出企业股份化的设想，以调动经营者的积极性。这些都有一定道理，值得研究探讨和在实践中加以检验。但是，也有一种观点主张把企业的资产存量分股量化到职工个人，使产权“彻底”明晰化，认为这样才能调动职工的积极性，使全民所有制的职工增强主人翁感，从而形成一种内部激励机制，把企业搞活。对此，且不论在实际工作中的可行性如何，就理论上来说，我以为这是对全民所有制经济基础的一种分解和割裂，是资产“私有化”的一种变形。

社会主义公有制，在我国一般是指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集体所有制中的合作型企业，在近几年的体制改革中，采取动员本企业职工入股的办法，恢复“一定范围内劳动者共同占有生产资料、共同劳动、共同分配”的集体经济特征，增强了企业的凝聚力和职工的向心力，应该说这是正确的。因为它使一部分生活消费基金转化为生产基金，增强了集体经济的基础，使集体经济名实相符。有的集体企业为了克服“一平二调”原有资产存量划出一小部分作为职工的名义股份，实行劳动分红，这种方法尚在试验，但是，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不同，它的资产并不是由职工入股组成，而是分别属于中央和地方的政府投资。这些投资实际上是全社会创造的财富，政府是所有者的代表。因此，企业除了应交国家税收以外，还必须首先保证资产所有者的权益，只是其一。其二，全民所有制企业特别是大中型企业，是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的支柱和骨干，对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无论采取何种改革形式，其原则都必须是使经济实力得到增强而不是削弱，这主要是看有无自我完善和发展的能力。如果在承包后将新增资产（哪怕是一部分）量化到职工个人，则势必影响企业的可支配资金，削弱企业的自我发展能力。其三，集体企业的职工股份由入股组成，带有某种集体性质，而全民所有制企业的资产存量分股到职工，这是将生产基金转成了消费基金，于治理经济环境不利。因此，有些在集体所有制经济看来可以采取的改革措施，并不能随意移用于全民所有制企业。

实行公有制为基础的股份制，可以作为改革的一种思路。但是，不能把股份制绝对化，也不应因实行股份制而否定全民所有制，更不能把全民所有制企业的职工都变成为企业的“小股东”。认为只有把职工变为股东才能增强职工的主人翁思想，这就在实质上低估了中国工人阶级观念的思想觉悟，也否定了当的思想政治工作的作用和威力。职工股东化的结果，很可能是股东观念强化，政治觉悟弱化。我们毕竟是建设社会主义，我们的目的是要在物质文明的建设中，同时培育一代新人，一支具有高度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职工队伍。我们不仅要看到物质利益对职工的激励作用，更要看到社会主义政治民主对职工的巨大鼓舞作用。

以上三个问题（当然还不是全部问题），就多数人来说，主要是认识上的差异。但是已经足以看到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在经济理论研究中的泛滥。这种思潮的鼓吹者，结果正确的口号，贩卖资本主义的私货，制造某些似是而非的“理论”，迷惑一些人，特别一些阅历尚浅的青年，具有很大的欺骗性和危险性。我们务必提高警惕，坚决揭露，开展批判。研究理论，必须采取科学严谨的态度，贯彻“双百”方针，允许不同观点的交流，实行学术自由。但这绝不是说，对违反四项基本原则的错误观点不能展开批判。自由从来不是抽象的，而是有阶级性的。真理越辩越明，坚决贯彻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的精神，认真领会邓小平同志的讲话内容，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把被搞乱的理论是非加以拨正和澄清。